我蹲在第七区通风管道的检修口,看着老K用机械臂夹出最后一块混凝土状的蟑螂分泌物。
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虫巢碎片散发着诡异的柠檬味,这味道总让我想起核爆前便利店卖的空气清新剂。
"这玩意儿的硬度能抵得上航天合金。
"老K的机械臂发出液压装置运转的嗡鸣,他把碎片凑到独眼前端详,"要是能搞到配方,咱们就能重建地表防御工事。
"我正要说这可能需要和蟑螂进行外交谈判,胸口的银色吊坠突然开始共振。
这枚父亲临终前塞进我手心的六边形金属片,此刻正透过防护服传来灼烧般的温度。
自从三年前星蚀者用基因导弹把太平洋变成紫色浓汤,它每隔七天就会这样发烫。
"警告,D3区检测到高能反应。
"避难所的AI突然用少女音播报,"建议所有人员立即......滋滋......"电子音在尖锐的杂波中戛然而止。
老K的机械臂瞬间切换成粒子枪形态,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突然安静的管道里格外清晰。
我们头顶的照明系统开始频闪,在明暗交替的间隙,我看见通风口滤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。
"是酸雾!
"我拽着老K往后撤,防护服袖口却被飞溅的腐蚀液烧出个窟窿。
皮肤接触到的空气立刻泛起紫色水泡,但下一秒,吊坠迸发的蓝光像活物般裹住我的手臂——那些溃烂的皮肉正以细胞分裂的速度重生。
老K的惊呼被淹没在金属撕裂的巨响中。
一只包裹着紫色晶体的机械触手捅穿天花板,外星侦察舰特有的蜂巢状扫描器正在我们头顶旋转。
十七个六边形镜片同时亮起猩红的光,我的太阳穴突然像被钉入烧红的铁钉。
"别看那些光!
"我扑倒老K的瞬间,扫描光束擦着后颈掠过。
身后三米厚的混凝土墙像奶油般融化,存放在那里的辐射中和剂喷涌而出,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翡翠色冰凌。
吊坠的蓝光突然暴涨成光幕,我的视网膜上闪过成串基因编码。
那些流淌在血管里的灼热感找到了出口,当我本能地伸手抓向最近的变异蟑螂尸体时,指尖竟分泌出和虫巢相同的粘液。
"你小子..."老K看着我将粘液甩向外星触手,被击中的机械体表面瞬间爬满生物电路般的纹路,"什么时候学会的生化攻击?
"我没法解释自己怎么突然通晓了甲壳类生物的防御机制。
紫色触手在粘液侵蚀下冒出青烟,扫描器发出的尖啸震碎了所有照明设备。
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刹那,我瞥见通风管深处有蓝光闪烁——是那株会发光的蒲公英!
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。
当我滚进管道的瞬间,蒲公英的孢子像微型降落伞飘进我的防护面罩。
某种清凉的能量顺着鼻腔首冲大脑,突然涌入的基因信息流让我看清了外星机械体的弱点:那些闪烁的紫色晶体每隔0.7秒就会在特定位置出现能量凹陷。
"老K!
"我在密集的扫描光束中大喊,"三点钟方向,射它第七块晶体的接缝!
"机械师骂着脏话完成了一次盲射。
粒子束精准命中时,整个外星装置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音响般卡顿起来。
我趁机扑向还在发光的蒲公英,却在握住根茎的瞬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——他站在某个充满蓝色液体的实验室里,正把发光的基因链注入蒲公英种子。
"生物电磁场...才是钥匙..."幻象中的父亲嘴唇未动,声音却首接震动着我的鼓膜。
掌心的蒲公英突然融化,顺着毛孔钻进体内。
我的虹膜上浮现出类似昆虫的复眼结构,突然能看清黑暗中每个能量流动的轨迹。
侦察舰的自毁程序就在这时启动。
老K拽着我跳进废水处理槽的瞬间,足以汽化钛合金的冲击波将我们刚才的位置炸成深坑。
浸泡在核废水里的感觉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,倒是胸口的吊坠正在把某种温暖的能量注入心脏。
当我们湿漉漉地爬回主通道时,遇见了从医疗站冲出来的林夕。
这位以冷艳著称的外科医生此刻白大褂上沾满生物黏液,右手握着还在滴血的手术刀,左肩扛着的居然是星蚀者的机械触手。
"解释一下?
"她刀尖指着老K还在冒烟的机械臂,琥珀色的义眼闪过数据流,"为什么第七区的辐射值突然飙升到致死量?
"我张嘴想说话,却吐出一串发光的蒲公英孢子。
林夕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,她闪电般将我按在墙上,手术刀贴着咽喉:"你被寄生了?
""等等!
"老K的机械臂变成全息投影仪,回放着刚才的战斗画面,"这小子可能变异出了不得的东西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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