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赵君命不该绝,他老妈从炕上爆冲过来,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,跟拎着小鸡仔似的。
他缺氧太久了,眼瞅就要歪倒过去,那红衣女人站在窗外,冲他挥手告别,赵君扯着嗓子喊出了一句妈妈。
女人的背影顿了一下,不知道为什么,赵君就是能感觉到,她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。
人怎能又哭又笑的呢?
他带着小脑袋瓜里的疑问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赵君躺在小诊所里输液,脑瓜子嗡嗡的,他迷迷糊糊站起来,走到前屋地找护士拔针。
护士首接一声怪叫手脚并用地往门外爬,俩人吓得哆哆嗦嗦指着对方。
还是诊所的大夫晒阳阳回来,掀开门帘子,先给他拔了针,又把护士扶起来了。
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,不大点个小孩儿,身边没个大人看着就算了,脖子上一道儿紫了嚎青的印子,手上的血还顺着胶布往下滴。
这咋看都不像是来看病的,真像那索命的小鬼儿。
那大夫慢慢哄着护士,别孩子没啥大事,给员工干出工伤来。
赵君手上用胶布贴着个药盒子,起来找人的时候,输液管子里整回血了。
这天儿秋凉,怕药刺激血管儿,给孩子整个了矿泉水瓶暖着。
蓦地一起身,灌了热水的瓶子,把针头带歪了,那可不就库库冒血吗?
还真就是虚惊一场。
有时候赶巧儿了,人比鬼还吓人,一调监控,那护士爬那两步道比真中邪了的还对味儿。
那几年这嘎达,有不少这样式儿的小诊所,前屋架柜台卖药,后屋打点滴挂水,中间隔着道推拉门。
满屋里就这赵君一个病号,昨天半夜里发高烧,给孩子都烧晕了,首接挂的消炎药和退烧药,顶到天亮。
俩大人也是劳模,靠墙跟前眯了一会儿,就分头上班去了。
护士送孩子上幼儿园回来,到店里己经是晌午头了,就整出这么一出来。
也就是这孩子心大,要不开这点药儿,还不够点的。
大夫给俩人一人喂了一颗琥珀抱龙丸,又给孩子塞了个青橘子。
把刘赵君酸得呲牙咧嘴,权当封口儿费,就着矿泉水瓶里的热水,顺了下去。
外头天刚擦黑儿,刘赵君的爸妈下班来接他了。
手里还提着个面包房订做的蛋糕,纯植物奶油的,等吃完了舌头都是色素染的。
这孩子今年上学,刚从村里接回来。
姥姥姥爷带了这些年,爹妈工作忙平日里见面少,和父母相处着不咋贴乎。
一时把孩子的生日忙忘了,这孩子也是个倔的,愣是挺着不开口,心里还憋屈着,窝住火了,才病了这么一场。
说来也怪,这孩子昨天半夜里,整个人挂在窗台上了,许是自己爬出去的,身后还拖着老长一溜儿被子。
明明抬手一撑就能起身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,手脚软趴趴地垂下去,愣是给自己勒到了。
护士想起赵君脖子上的印子,怕是招到吊死鬼儿了,给孩子父母提了个醒儿,请个风水先生给看看事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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