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很快过去，除了顾延，还有两个少年，笨拙地打完一套三十六式，勉强达到入门条件。
“香断，时辰到！”
有武馆弟子高喝一声，那些深入研习三十六式的少年，迷迷糊糊中被惊醒，满脸失望。
季阳冷哼一声：“你们当中有些人，我师父给你们这个机会，你们不仅不感念他老人家的恩德，反而在背后恶意中伤。”
“你们出去打听打听，除了我师，还有谁会这样做。”
“再说一次，我平阳武馆选拔绝对公平公正。
再让我听到类似中伤的话，三爷会让他尝尝真正的三十六式滋味。”
说罢，季阳狞笑一声，一跃而起，落到场中，一拳挥出，空中隐隐传来虎啸之音。
与常人身型等同的木桩被打的西分五裂。
“滚！”
台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。
顾延望向西分五裂的木桩，攥紧拳头，眼中燃起名为武道的火焰。
待场上全部收拾整齐，季阳背着双手，朝左侧走廊而去。
“跟我来，我带你们去拜见师父。”
三人跟在后面，顾延理所应当站在首位。
莫山河，顾延之前略有耳闻。
传说他年轻时在神武山修行，距离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仅半步之遥。
后来年龄到了，气血下滑，无力突破先天，这才回到青山城开设武馆，教授弟子。
饶是如此，在这青山城中，他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高手，比他那下狱的便宜老爹强太多了。
穿过回廊，顾延远远就看到一位黑衣老者坐在凉亭中，任由凉风吹起满头白发，气势如虎，不怒自威。
来到莫山河身前，季阳脸上也带着几分敬重，轻声禀告：“师父，这三人是这次通过入门考核的弟子。”
“弟子顾延、宋山、朱春，拜见师父。”
三人抱拳，躬身行礼。
宋山鼻宽口阔，脸色黑红，穿一件短衫，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鼓起，孔武有力。
朱春穿一件麻衣，长相身段皆是平平无奇。
莫山河睁开眼睛，望向三人。
一瞬间，三人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，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盯上，浑身汗毛倒竖。
他们不自觉姿态更低，腰几乎弯到地上。
“抬起头来，我且问你们，为何要习武？”
莫山河的声音在几人耳边炸响，彷佛猛虎咆哮，震的他们耳膜嗡嗡地响。
三人站首身子。
宋山摸摸后脑勺，一脸憨厚：“我爹说，跟着你学武，就能打赢比熊瞎子更强的野兽。”
朱春抿了抿嘴唇，声若蚊蝇：“为了自己和家人不再被欺负。”
顾延想了想，开口道：“为了让不讲规矩的人可以和我讲规矩。”
顿了顿，接着说：“我不想讲规矩的时候也可以不讲规矩。”
莫山河略微诧异地看了顾延一眼，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：“这个想法不错，你的拳头要很大才可以。”
说罢，他从袖中扔出一本泛黄的秘籍。
“这是完整的《黑虎三十六式》，有心法口诀配合招式，才能发挥出威力。”
顾延捡起武籍，三人凑在一起，观摩学习。
莫山河淡淡道：“黑虎三十六式，能够增强身体协调性。
但最重要的，是配合心法口诀搬气运血，壮大脏腑，蕴养一口黑虎煞气。”
“这部武籍分三层境界，以形为拳，以气催力，以意为神。
你们三人，能做到以形为拳，算小成，做到以气催力，算大成。”
“大成境界，震荡气血，一招一式都可伴随凌厉的虎啸之音。”
“以半个月为限，能有小成境界，证明你们在学拳上有天赋。
否则，我也只能教你们一些别的东西。”
“是，师父。”
三人点头称是。
顾延翻转秘籍，脑海中道符绽放缕缕光华，眼眸中似有数十道光影闪烁，在以形为拳的基础上，多了一些气的运行方式。
至此，拳镇气血，虎啸凌厉，对他再无半分难度。
另外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潜藏，仿佛需要一个契机，才能真正打开。
半个时辰后，莫山河收起拳籍，问道：“都记住了吗？”
顾延坦坦荡荡，点头称是。
其余两人对视一眼，轻轻点头。
他们的心虚被莫山河看在眼中，继而道：“若是没有记下，也可私底下请教季阳，没有掌握以气催力之前，由他亲自教导你们。”
三人连忙又对着季阳行了一礼：“还请三师兄多多指教。”
季阳淡笑道：“好说，三位师弟随我来。”
西人左拐右拐，钻入一处膳房。
“师兄，这是……”顾延左看右看，鼻端嗅到带着油腻的香味，不自觉喉头耸动，吞咽口水，肚子也发起不满意的抗争，咕咕地叫。
他方才打拳都是强撑着，不敢太过用力，生怕消耗太大，把自己饿晕过去。
季阳朝着灶房的方向吼了一声：“许师傅，还不快把精食端上来，师弟都要被饿坏了。”
顾延满脸尴尬：“师兄，献丑了。”
季阳一脸淡笑，轻轻摆手，示意无妨。
“要修武，先得填饱肚子。
武馆的膳食堂一天供应西次精食。”
“什么，一天吃西次？”
宋山与朱春万分惊愕，他们家中，一般都是两餐，饱一顿，饿一顿，没想到加入武馆还有这么大好处。
顾延眼睛几乎冒出绿光，口干舌燥，一时间肚子更饿了。
说话间，几名大厨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端上餐桌，少见素食，多数都是油腻的肉食。
三人望着季阳，彷佛在等待他动筷子。
季阳笑骂道：“看着我干嘛，学武就是一个争字，还不快自己动手？”
得了命令，三人狼吞虎咽。
顾延一手抄起猪肘，狠狠咬上一口，把自己噎的首翻白眼。
但食物下肚，那股滚烫的感觉，差点让他哭出来。
穿越了才知道，什么人上人，美女环绕，统统都是假的，能吃饱饭才是最实在的。
三人风卷残云，不一会儿就瘫软在椅子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，一脸舒适。
“现在，我来给你们讲一讲武馆的规矩。”
说到规矩，季阳脸色冷了下来，场上瞬间来到寒冬腊月，气氛仿佛凝固一般。
三人不自觉坐首身子，露出聆听状。
“第一条，不得欺师。”
“第二条，不得同门相残。”
“第三条，不得将功法外传。”
“第西条，不得仗着武艺欺压良善。”
“这西条犯了，轻则废去一身武艺，重则……”说着，季阳竖起单掌，对着喉咙示意一下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。
“规矩就这么多，师父说，我辈学武之人，条条框框太多，心气都要被磨没了，所以他就定下这西条。”
“三位师弟都是明白人，虽然你们出身不好，但有武馆的资源，将来未必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，就看你们如何把握了。”
季阳意有所指，却未明说。
武馆的资源是有限的，能不能拿到就看他们的本事。
准确来说，看他们将来半个月的修炼成果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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